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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一天天过去,费九关到达南都的消息越传越广,几乎无人不知。

南都一处院子。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。

敲门的是一个衣着华美的少年,手持长剑,未经风霜的稚嫩脸庞上充满决绝。他身后站了十七八人,都是一副同仇敌忾的神情,像是要跟谁拼命。

“燕云叛逆!滚出来!”

众人七嘴八舌的怒喝,声音此起彼伏,嘈杂不已。

门打开,费九关捧着一碗粥,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公子。

见他真的出来,所有人都是一惊。短暂惊愕过后,那公子激动起来,拔出长剑,问道:“你便是燕云叛逆费九关?”

费九关似乎懒得说话,点点头。123。还喝了一口粥。

那公子从未被人如此轻视,不由怒上心头,退后两步,朗声道:“落霞剑齐尚真,今日为国除贼!请了!”

他凝气静心,将气劲酝酿到巅峰,霍然出剑!

费九关淡扫他一眼,让过剑锋,肩膀顺势在他胸膛一顶,把他掀翻在地。

他空闲的手随之劈落,紧贴着齐尚真的耳朵落下,咔嚓一声,青石板被一分二。齐尚真眼角余光瞄过去,青石板的断面平滑,如同被锋锐的钢刀切开一般。

纵然是他父亲也没有这种能为。/

呐喊助威的洪武青年们哑然无声。

他们都是南都的年轻子弟,常天庆击败了关浮沉,令南都激愤。但常天庆毕竟是贺兰使者,住在驿馆,外人难进。因此这些小门小户的弟子奈何不得。

因此他们乍闻南都还有一个燕云叛逆时,都欣然将满腔热血转嫁到费九关身上,只觉得区区燕云一城,难于贺兰相较,必可将其杀之,以此稍减心头之恨。

但现在看来,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......

费九关扫视一圈,简洁道:“滚!”

被他轻视,不少人心有不忿。有人高叫道:“他只一人。小红低唱咱们人多!上呀!”

忽然一声嗤笑荡出来,有声音带着笑意道:“废物再多,又有何用?”

这话更加不留情面。原先高喊的那个公子羞怒道:“谁!”

众人循声望去,就见一个褐衣蟒袍的青年人缓缓走近,他身后是一名褐衣老者与四名剽悍刀手。

有人认出来人,悚然道:“常,常天庆!”

那高喊的公子脸色顿时煞白,不敢吱声了。

常天庆笑了笑,摆摆手道:“都散了吧。”

他走到近前,脚尖一点,地上的齐尚真如皮球般倒飞出去,远远滚落到外面大街上。

众人大哗,连忙去抢救。费九关端着粥,目光紧盯常天庆。常天庆泰然对视,笑道:“费公子。你好。”

费九关转身回院,“关门,进来说话。”

常天庆也不觉得失礼,嘱咐闻有鼎道:“我与他谈。请闻老把守,不要让外人进来。”…。

闻有鼎轻蔑地扫了眼还未彻底退散的南都子弟,淡淡点头道:“雷守放心就是。”

入得院子,常天庆就见到费九关与一个小姑娘并肩坐在院中,两人面前摆了一张小桌,上面是两碟咸菜,正就着咸菜吃粥。

他莞尔笑道:“倚晴楼富甲天下,燕云素有小南都之称。想不到燕云城的少主倒是生活俭朴,比之寻常世家尚且不如啊。”

费九关淡淡道:“我不是燕云少主。常雷守莫要称呼错了。”他随手拉过一张板凳,“请坐。”

常天庆看着那个小板凳,犹豫了一下,“我站着就行。”

他环视四周,只是普通的四合院,除了树底下堆积如山的空酒坛,没什么特别。于是把目光落在喝粥的观莲身上。123。眸子一亮,赞道:“这位小姑娘功夫不差。莫非就是四奇卉之一的画舸荻悠悠?”

倚晴楼去年损兵折将,四奇卉中石红巾战死,柳斜斜伏诛,只留下荷无擎与荻悠悠两人。荷无擎名声最响,容貌也广为人知,与眼前的小姑娘大不相同。因此常天庆猜测是荻悠悠。

费九关道:“不是。她是我的房东。”

观莲放下碗,矜持地冲常天庆笑了笑,灵动的眼眸闪烁,好奇打量这个一进来就穷客套的浓眉毛。

常天庆大感惊奇。/

但费九关明显不像解释,他也就按下好奇,继续道:“松坪一战,我听闻费公子带走了关浮沉。不知道他现在伤势如何了?”

“性命无虞。自有康复一日。你又如何?”

费九关喝完粥,开始收拾空碗筷,颇为随意的说道。

常天庆手按胸膛,苦笑道:“静养十日。勉强可以下地走动。不能说差,也谈不上好。关浮沉作为对手,很不错。”

费九关停下手里的动作,盯着常天庆道:“你凭本事打赢关大哥。小红低唱我无话可说。待你伤痊愈,我也当领教你的黑天。”

常天庆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,“打,可以。但此地是南都,你要以什么立场跟我打?”

费九关沉默了一会儿,点头道:“不错。费九关一介外人,南都自有高手出面。轮不上我。”

他从小被周蛮收养,一直以洪武人自居,从未觉得自己是外人。但投身燕云门下,如今饱受洪武敌意,切身感到了内外之别,渐渐心态也发生了变化。

常天庆扫了眼院外,闻有鼎他们守在外面,巷子里乱哄哄的声音渐渐微不可闻,“我听说费公子身份暴露之后,每日前来寻衅者络绎不绝。今日亲眼得见,想来这几日你过得很不容易。”

“都是些跳梁小丑,无足挂齿。”

“今天赶走一批,明日又来一批。虽无足轻重,亦惹人生厌。费公子就不曾想过,为何他们敢前赴后继,不停上门搅扰?”…。

“雷守有何高见?”

常天庆哈哈笑道:“因为你的手不狠。”

费九关淡笑道:“这件事,西南三部应该比雷守清楚。”

常天庆摇头道: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南都。但既然来了,就该有败尽南都高手的气势。你没有这种气势,你来得太温柔了,好像没有认清自己的立场,不知道他们视你为仇人。按理说,你该心里有数。”

费九关眸子微闪,“常雷守对我说这些。恐怕不是为了我着想吧?”

常天庆坦然道:“燕云亦是贺兰的敌人。我自然不会为你考虑。如果你在贺兰,我当与你厮杀。但如今我们都站在洪武的地界,从这个角度说,自保,才是我们眼下首要该做之事。”

费九关敏锐道:“你想让我帮你?”

“不是帮我。是帮自己。”常天庆正色道。123。“北蟒的战士是有尊严的。我败了关浮沉。南都不会善罢甘休。必会遣高手再战。我无惧任何人,哪怕最后倒在洪武人卑鄙的车轮战下,我亦是雄镇北凉的击雷山雷守。北庭会铭记我的功勋。”

他话锋一转,“但是你。终日被人唾骂,这里没有人畏惧你,没有人看重你,甚至没有人成为你的对手。而你也唾面自干,不展示自己的愤怒,不去挑战他们。你作为武者的骄傲在哪里?你到底为什么要来南都?只为了被人唾弃吗?”

费九关一滞。/

他只以为当自己进入学宫修习,一切就会不同。

可如今他不禁扪心自问,真的会有不同吗?

南都子弟如此仇视自己,真的会因为自己进了国韵学宫而改变吗?

心中闪过猜疑,立即如潮水般蔓延。但周蛮的音容笑貌陡然在他眼前浮起。

师父授业十年,在他眼中,与父亲无异。他的心愿。小红低唱自己怎能忘却!

他心志一坚,我自做我的事,何必瞻前顾后,游移不定?旁人对我怎么看,我管它作甚!

他素来坚韧,如今信念既坚,再也不受常天庆言语挑拨,淡淡道:“我自有主张,不用你来置喙。说来说去。你只是盼我与人动手,好替你分担压力罢了。”

常天庆的来意被他一语道破,丝毫不觉尴尬,“是又如何?你我是同一类人。武功练到如今,难道你不想力挫南国高手,一览众山小吗?”

费九关摇头道:“你我不是一类人。我敬重洪武,他们都是我师父的同胞。今日的隐忍,在你看来是堕落,在我看来,是在与他们交流。总有一日,我能与他们相处。因为我师父希望我与他们相处。”

常天庆哂笑,“你觉得你的退让能换来和平?退让只会换来不断的退让。没人想与你交流,没人在乎你如何想,他们只会不择手段干掉你。”…。

费九关望着他,“所以说,我们不是同类人。”

常天庆摇头道:“我在来之前,一直在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。现在看来,叫人失望。委曲求全,不是有血性的汉子当为之事。你我确实不是同类人。”

费九关不为所动,“你若只想说这些,那就请回吧。燕云离凉州不远,如果你能安然退回贺兰,我们还有相见之期。那时候你或许能更加清晰的认识我。”

常天庆笑了笑,从怀中取出一张烫金纹的帖子。123。放在桌上。

“五日后,洪武昭明太子邀我去参加樱桃宴。无论他们作何打算,我都不会逃避。你若还存一丝骄傲,可以凭这张帖子赴会。我不是为了让你帮我。我只想给你一个成就自己的机会。”

他说罢微施一礼,转身离开。

这时树底下的酒坛突然倾垮。/

他深深望了费九关一眼,只觉得此人身边处处透着神秘,自己有点看不透他了。

出了院子,闻有鼎迎上来问道:“如何?”

常天庆摇摇头,示意众人离开。上了马车,他这才说道:“我们原先想错了。”

闻有鼎心一沉,“哪里错了?”

常天庆悠悠道:“费九关与我们想得完全不同。此人心志坚定。小红低唱背景复杂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拜在黄韵清门下,但我猜想其中恐怕有很深的原因。”

“他不愿援手吗?”

常天庆叹道:“这样的人不能够支配,只能利用。该说的我已说尽,剩下的全看他自己的决定。我反而在想,就算他不帮我,要是能离间他与洪武的关系,对北庭来说亦是一件幸事。”

闻有鼎也是无奈一叹,“既然此人靠不住,不如回去与韩流主商量,樱桃宴上也好做下准备。”

常天庆想了想,点头道:“正该如此。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。樱桃宴凶险,我们不可轻忽。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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