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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门前的老树下,林池嗑完一捧瓜子,和小胖说:“我要去大城市了。”
小胖说:“那么巧,我也要去大城市。”
老树浓荫,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,不远处三三两两的蜻蜓在梭游,青蛙呱呱叫,小虫吱吱叫。
林池一巴掌拍死腿上嗷嗷吸血的蚊子,抓挠着:“这山野之地,我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。”
小胖拿着蒲扇吭哧吭哧地摇啊摇,摇走了蚊虫,摇来了风:“你爸又不待见你。”
林池叹气:“那么巧,我也不待见他。”
墨镇是藏在深山里的古镇,依山傍水,得天独厚,有人说那风景美的宛若世外桃源,画中景,景中画。林池却觉得那古镇堪比鬼屋,尤其是落了日的夜,那星星点点的红灯笼,曳在风中。
瘆人的很啊!
她看到,远处有一双雪白的小细腿,踩着小碎步,一摇一晃,缓缓浮动。
没有上半身!
林池噌地蹦起来,尖叫:“我操,有鬼啊。”
小胖从店内窜了出来,眼珠滴溜溜地转:“在哪?我瞧瞧。”
待看清那“鬼”。
小胖操起手中的扫把敲打她的脑门:“你是真瞎啊,那明明是个大活人。”
“活人怎么没有上半身?”
小胖懒得搭理她,拿起扫把扫着台阶上的落叶。
“鬼”踏过石桥,到了青石板小道,迎着风,转个弯,朝着她的方向,缓缓走近。
她终于看清,湛蓝的天空,初升的碎星和弦月,流淌着的云。星光洒在墨绿深远的湖水中,以及红灯深处的白墙黛瓦。
她在天水互映之间,看到了他。
她想,我靠,这人长的他妈的真好看。
小胖抬着四方小桌,嫌弃地推开近乎呆滞的她:“让让,你个瞎眼冲子没看到来了客人么。”
怎么可以在这么好看的男生面前说她瞎眼。
林池瞪了小胖一眼。
迅速地冲进店内,捞起菜单又火速地窜了出来。
也就是眨眼功夫。
她递着菜单,脸微红,心微颤,气息稍显平稳:“你想吃人吗?”
少年正伸出手接着菜单,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,惊恐的看着她。
她吐了吐舌头:“不好意思,说错了,是你想吃什么?”
少年翻着菜单:“吃什么都行,只要不吃人。”
语调平稳,听不出任何情绪,嗓音微微沙哑,微微低沉,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声音。
林池听到这声音,怦然心动,目光从少年头顶的漩涡滑过,再到他的手,他的白色t恤,最终定格在他的侧脸。
少年微微抬起脸望向她。
那面容轮廓极好,眼睛细长,眼尾微微上翘,瞳孔漆黑,似乎星空骤然暗淡,星星都跑进了他的眼里。
他的嘴唇粉粉的,一张一翕。
她心突突跳动,就像静默的湖水突然之间汩汩流动,他们越过山川,踏过竹林,在山的最高点,倾泻而下。
“你听到了没。”少年清冽的声音倏然响起。
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。
少年“……”
终于清醒过来,她硬着头皮:“你说什么?”
“臭鳜鱼和毛豆腐,再来一碗鸡汤。”少年已经明显的不悦。
客栈人多,现炒需要时间,不过好在点的都是徽州的传统名菜,鱼和豆腐提前煎好,鸡汤也是熬好的。
林池架起锅,不劳烦厨师动手,十分钟不到,两菜一汤出锅。
只是听口音不是本地人,不知道吃不吃的惯。
特别是那臭鳜鱼。经过长时间的发酵,那气味像是死鱼烂虾腐烂良久的尸体臭,经过高温油煎,葱姜暴香,蒜瓣调料,烹饪,浓烈的臭味被酱汁覆盖,已经很淡。
那似臭非臭,似香非香,简直令人着迷。
不过。
也有可能令人窒息!
意料之中,两盘菜只动了一筷,基本端上来什么样,端下去是什么样,不过值得欣慰的是鸡汤被一扫而光。
她炖的,值得骄傲一下。
少年吃饱并没有留宿,而是去了隔壁的客栈。同样的两层小楼,同样的黄底木板黑体字,同样埋在古镇中一点儿也不起眼。
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店叫“一家人客栈”,而隔壁叫“同福客栈。”
她惆怅:“你说一家人怎么就比不过同福了,不都是土的掉渣么。”
小胖拿起扫把将地上的瓜子壳扫进簸箕中:“你就没想过人家不住这儿不是因为客栈名字土,单纯是因为你。”
她又往地上吐着瓜子壳:“关我什么事?”
小胖拿起扫把,继续哗哗扫地:“怕你吃人。”